“你是个疯子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呜喵~”身材娇小的吸血鬼从月光中缓缓落下，迈着轻轻的步子绕了舰长一圈，“人类，你真的来实现你的承诺了？”
“当然，这么可爱的吸血鬼和我定下的承诺，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？”舰长身上穿的是相当简洁的便服，只有腰间挂了一个枪套，里面塞着那把水妖精二型。
吸血鬼眨了眨血红色瞳孔的双眼，把水妖精二型从枪套里取出来，学着动画片里西部猎人的样子，单手持枪指向舰长：“那这是什么？”
他能听出来吸血鬼话语里那一点点哽咽。
“水妖精二型，天命圣7308所研发一款崩坏能手枪，在第二次崩坏之前就投入实战的老伙计，最大的特点是能够向前射出冰冻散弹以冻结前方大片敌人，很好用，但是没什么杀伤力。”舰长面不改色地做了一通武器讲解，“并且对于大型崩坏兽并没有有效地约束力，只对小型目标起作用。”
吸血鬼扣下了扳机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“小傻瓜，保险还没开呢！”舰长笑着走上前，收起水二，然后趁吸血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。
牵起他的手，舰长看向远处那一片灯红酒绿，“我带你去逛一逛，外面的世界可有意思了。”
这一次，吸血鬼并没有挣开。
他相信她肯定已经见过这个城市的大部分东西了，但是肯定没有人带着她介绍这个世界的一切。
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漫步在无人的海堤上。
“那边那个是……”德莉莎指着海湾对面那个巨大的光轮。
“那个是摩天轮，据说是极东第二大，摩天轮下面那个是吼姆王，是漫画《吼姆大冒险》里吼姆王国的君王。”
“那里是……？”
“那里是吼姆乐园喔，以吼姆为主题的冒险游乐园，在这里非常受欢迎呢。”
“那个呢那个呢！”
虽然德莉莎迅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，但是舰长仍然看得出来小姑娘眼神里的失落。
她想和正常人从一样自由自在地玩耍，但是难以控制的本能轻易地粉碎了她的希望。
“那个是冰淇淋店，想吃冰淇淋吗？我可以给你去买。”
德莉莎摇了摇头，小小地手掌仅仅攥住舰长的衣服。
舰长叹了口气，“休息会儿吧，我有些累了。”
于是就近找了一个长凳，两个人互相挨着坐下。德莉莎跳脱的目光不停地在四周地景物之间无CD地切换，从吼姆欢乐餐厅到远处闪着强光的灯塔，再到如眼所及的每一家店铺。
她一个一个地问，他一个一个地讲给她听。
“呼噜呼噜。”一旁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德莉莎的注意。
一个长相异常可爱的无人机慢慢从半空中落下，上面挂着一个印着吼姆勇者大头像的纸袋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？”德莉莎很明显对这个神奇的小东西异常好奇，“好可爱！”
“送餐机器人，专门给不想挪地方的小懒虫准备的。”舰长站起身来，用手指在无人机的指纹屏幕上轻轻按了一下。
然后咔哒一声，套住纸袋子的机关打开，舰长把纸袋子取了下来，然后从里面拿出两个冰淇淋。
“确认收货，祝您用餐愉快，欢迎下次光临。”机器人合成的电子音逐渐远去，舰长把一个冰淇淋递给德莉莎。
“知道你想吃，幸好极东这边无人配送出得够早，要不然还真的麻烦。”
吸血鬼少女愣愣的接过冰淇淋，然后充满期待地咬了上去。
“呣！！”她看上去对这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没有任何准备，一大口咬上去肯定被凉到了。“咳咳！好凉！”
然后慌忙间把嘴里的冰淇淋吐了出来。
“……”
等到那股凉意散去，吸血鬼砸了砸嘴嘴巴。
“甜的，好甜。”
这才惋惜地看着地上那一块渐渐融化的冰淇淋。
“……”
他就不应该对这个小姑娘的常识报太大的期望。
“真是……冰淇淋可不是这么吃的，”舰长又没忍住把自己的手放在德莉莎的脑瓜上摸了摸，“不要心急，一点一点来。”
然后舰长就悠哉游哉地坐在长凳上，吹着盛夏里夜间的凉风，看着这个蠢萌蠢萌的吸血鬼伸出粉嫩的小舌头，小心翼翼的舔着剩下的冰淇淋。
这世界上漂亮的姑娘有很多，但是真正可爱的女孩子却少之又少。
大概这个吸血鬼也算得上一个。
“真好啊……”舰长看着远处海湾边上忽明忽暗的灯塔，“要是日子一直这么悠闲该多好。”
她是一个随时会失控并且将周围的人转化成死士的崩坏侧生命，最可怕的是，她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本能。
她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悲剧。
吸血鬼疑惑地偏过头，“人类，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做人也挺苦的。”舰长把自己手上的冰淇淋咬掉一个尖，“我是说真的，我们做人的还不一定有你这个吸血鬼活的逍遥自在。”
“？？？”
小姑娘自然是满脸疑惑。
“你爷爷有钱啊，而且权势滔天你知道吗？”他把一只手搭在长凳上，另一只手拿着冰淇淋继续啃，“看看那些人。”
他用冰淇淋指向身后，海堤下面，远处。
是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“你说你受本能所制，要去吸人血，你对此痛苦万分。”舰长的目光失去对焦，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，十个人里面少说有七八个，为了一套能安定下来的房子，要用大半生的时光去背负高额的债务，不只是他们自己遭罪，还有他们的父母也要跟着过苦日子，如果运气不好，谁突然生了一场大病，那么就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把他们身上能用的钱全部用掉，然后背上第二笔债务。”
“还有很多人，他们害怕结婚，害怕生孩子，因为抚养一个孩子长大的钱会是一笔巨大的负担，然后要是孩子将来找到了伴侣，要结婚——那就是新一轮噩梦的开始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吸血鬼小心翼翼地问着。
“我要好很多，”舰长又舔了一口冰淇淋，“我不用担心房子的问题，也不用担心吃食的问题，甚至不用担心结婚生孩子的问题，我只要负责把一艘浮空战舰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行了——这样，她们才能安心认真地工作，去面对更为残酷的世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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